Miraculous
by纪禾
*我大概是强迫症晚期兼背单词后遗症,写方王不用英语单词的标题就特别难受
*短短地摸条小鱼,结尾特别仓促,有时间会写个后续吧,额,不要太期待
*万圣节快乐,要糖吃(伸手
临出发前王杰希给家里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不是微草的宿舍,说的是他在俱乐部大楼边上买的一套公寓,一百四十多平的三居室,17楼,站在客厅和主卧的阳台上能看见微草俱乐部的楼顶,和上面一对碧绿的WC。这面积一看就不是给一个人住的,房产证上亲亲密密地挤着两个大男人的名字,王杰希一马当先,方士谦紧随其后,跟以前他们一起打团队赛时一个样,像王不留行扫把旋风卷起的星屑那么瞎眼,像防风十字架上恢复术的白光那么瞎眼。
这房子买得早,用两个人第七赛季的那笔冠军奖金买的,买完俩人坐在刚装修好还飘着一屋子甲醛、铺了白花花一地柚子皮的客厅里干瞪眼——王杰希的大眼瞪方士谦的小眼—— 一个办好了手续马上就要出国,另一个每天晚上都要留在微草宿舍里查房,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两个人,买房子干啥?
方士谦从茶几上拿了个柚子抱在手里,琢磨半天,一拍大腿,“杰希你是怕我跑了么!”
王杰希本来要拿把水果刀给他剥柚子皮使,想想觉得还是让他切腹自尽算了。
忘了是谁说的,没有婚姻的爱情是死无葬身之地。王杰希自打听过以后就疑心病作祟,觉着总得给他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的荒唐爱情找口棺材,没有结婚证的话,房产证也行。没有个实物在手里攥着,总觉着不踏实。
他这心思太老土,就跟不放心银行非要把现金放家里锁起来的老头子一样土,土到他都不好意思给方士谦说。
他倒不知道方士谦早就看穿了,看穿了又不说,还陪着他一起土。
然后这房子就留给方士谦偶尔回国的时候住,王杰希会回来陪他住几个晚上,期间可以做点小别胜新婚的事儿。至于他白天在家里干了些什么,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塞到哪里去了,他就一概不知道了。
——比如他刚刚在书房打开了一个从来没开过的柜子,被里面塞得满满的黑胶唱片吓坏了。
——最可怕的是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唱片机被方士谦藏哪儿了。
说魔术师思路清奇让人捉摸不透的那个人你放学别走,看王不留行一会儿不拿的小扫把糊你一脸的,知不知道魔术师刚进联盟的时候是队里哪个前辈带的?
但到底是许久不住人的房子,少了点人间烟火气,哪怕是在盛夏里灯火通明的也觉着暗觉着冷。王杰希蹲在书房里擦地板,忽然听见卧室里手机响,是他设给方士谦的专用铃声,一首音质飘渺的民谣,平时总嫌声音小听不到,这会儿平地响起来倒把他吓了一跳,正卡在他擦完了最后一块地板起身,腰酸疼得要命的时候(他们这群职业选手整天坐着腰都不太好,不单单因为他是基佬),微草蓝雨两家宿敌,王杰希这辈子对时机二字深恶痛绝,也顾不上腰疼,咬着牙把身上沾了灰的绿围裙掀了,连擦地的抹布一块儿扔进洗手间里,在水龙头底下胡乱冲了冲手就走了,来不及找毛巾擦,水滴滴答答淋了一路,正好从房子的西北角淋到东南角。王杰希看着刚擦干净的地板上那一串水滴印子,气的头疼,“都怨方士谦这个时候来电话”,他理直气壮地陷害,用一根还带着点水湿漉漉的手指头恶狠狠地滑开接听。
“喂!”他语气恶劣,电话另一边被殃及无辜的方士谦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把手机拿下来看,联系人头像是个Q版的王不留行,巫师帽檐半遮着一双标志性的大小眼。
没拨错号,方士谦松了口气,“喂……?”他试探着问和哄,王杰希私底下有着不为人知的任性和别扭,方士谦对此知之甚详,所以哄得很熟练,“杰希怎么了,发这么大火?”他边哄边琢磨是不是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那箱印第安图腾柱被王杰希发现了,要来兴师问罪,想着又把声音放得更轻一点,试图挤出一点诚心悔过的讨好。
“咳……”王杰希倒被他弄得有点害臊,“没事,刚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他索性拣了个避重就轻的理由应付方士谦,手机换了个手举着,“你打电话干吗?”
看来是没发现,那就好那就好,方士谦暗搓搓地庆幸着,“其实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行李收好了没有,别有什么忘了带。”
“差不多算是收好了吧,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
王杰希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把行李箱打开,一箱行李码放得整整齐齐,一套崭新的国家队队服洗好熨平放在最上面,右胸口一个“CHINA GLORY”金光闪闪。
王杰希从进联盟的那天起就和“不可思议”这个词脱不开干系,不可思议的大小眼,不可思议的魔术师打法,不可思议的识人眼光,不可思议地对微草付出。他就好像一个真正的魔法师,从中世纪迷雾森林中的古堡里走来,顶着尖尖的大巫师帽,拿一把山毛榉木制的大扫把,魔法袍上绣着繁复的暗纹,从头到脚都是神秘的。
但对王杰希而言,他自己才是最应该的觉得不可思议的那一个,不可思议地拿到最佳新人,不可思议地两夺总冠军,不可思议地爱上方士谦,不可思议地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然后现在,将要不可思议地以国家队队员的身份,穿上印着“CHINA GLORY”的队服走到世界的眼前去。好比他才是那个误闯进魔法世界的普通人,在里面看见了会说话的草,会笑的猫,能飞行的扫把和各种各样颜色诡异的魔药,这一切他始料未及,却又乐见其成。
“我说杰希——”
“哦对了——”
隔着九千多公里的异口同声,两人都是一愣,方士谦先让路,“咳,杰希你先说。”这是他还在微草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听队长的,因此王杰希在家里一直牢牢地霸占着四分之三以上的发言权。
“哦……”王杰希一时也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胡乱地引了个话题出来,“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唱片机,放哪了,刚收拾东西找到了你那一柜子的黑胶唱片,我想听听。”
方士谦半天没回应,王杰希以为他掉线了,“喂?士谦?”
“……先不说那个。”
王杰希纳闷,不说那个,难道有什么要紧事?
“杰希你这次打完比赛,要不要顺便去欧洲转转,旅个游?”
这算哪门子的要紧事,王杰希兀自翻了个白眼,随口应着,“好啊。”
方士谦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好像他刚结束一次长跑,又或者一段翻山越岭的万里征途,一路上千万般的磨难和险阻,如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栉风沐雨却甘之如饴。
“还有啊……”
王杰希没由来地也跟着郑重起来。
“我是说,旅行的时候,咱们要不要顺便,再结个婚?”